舒晓  文化部对外文化联络局党委副书记

舒晓：各位专家、教授还有媒体朋友们，大家下午好。今天我受北大文产新年论坛的邀请，做贸易论坛的第一个主题演讲，但我认为我不是特别有资格发言谈文化贸易，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较为生疏的课题，让我想起今天早上习主席在电台里的讲话，他说：“懂就是懂，不懂就是不懂，不懂的东西要赶紧弄懂，抓住研究规律”，所以咱们就按照总书记的指示和要求来做。

第一个，过渡的话不说了，文件上能够看到的也不多讲。首先我觉得，搞对外文化贸易是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事情，是一个时代特色的事，五年前很少有人听到这个词，十年前根本没有，我从事对外文化交流工作几十年了，但就这个词的英文说法却不知道，我在美国工作九年、新加坡两年，一直没找到对应的词汇，因为这个概念相当新鲜。

很多国家对这个领域的描述五花八门，比如说，文化贸易比较强势的美国没有这个词，美国文化分类甚至不用文化这个词，因为文化牵涉到人的思维、行为方式，牵涉到很多方面，当然他们的外贸做的很好，文化贸易好、文化产品也好，强势的输入全世界，也包括入侵中国。他们的分类列为两大类，一是IT信息服务类，包括电影、出版，电视节目跟计算机软件，专门有一个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分类。另外的分类是休闲娱乐，把表演艺术、体育(像拳击、钓鱼之类带有观赏性质的体育)、游乐场和艺术品展览等放在一块。他分类方法不同，因而没有文化贸易名词的这个问题，但是从具体实践角度来看是差不多的。

就中国而言，文化贸易这个概念现在已经非常普及的在中国开展，我们已经解决了过去文化和贸易分开的障碍，吸收了把文化和贸易结合起来的理念。在文化当中有一部分适合做贸易的产品或是服务，把它放在文化贸易范畴之下；贸易当中比较突出的、带有文化、艺术含量的东西放在文化贸易范畴里面，当然这个范畴是不是已经得到国家统计局的承认，已经成为国民经济的统一规范？这个还需要磨合。我们还想，即便是别的国家没有用过的不等于我们不可以用，中国也可以搞一点原创，所以我们可以把文化贸易作为一个单独概念去进行，这是我的感慨，我觉得这是时代赋予我们现在的职责，世界与中国经济发展到这个阶段的特色。

第二，既然中国特色非常强烈，许多国家在这个方面可能还不如我们，那么我们特色的基本格局是什么？刚才主持人讲到我们需要的企业发展不能都是政府主导，但是我想，我们现有的格局恰恰就是政府主导，这么多年来一直非常希望企业、民间、基层文化机构、文化团体、地方文化组织、个人与艺术家等有强烈意愿进行国际贸易，有强烈走出去的意愿，但是实践体现却不是这样，实践的还是政府发文件、党中央号召、通过国民经济规划呼吁，努力把文化贸易推出去，让文化走出去，动力还是来自于上面。

但这个格局发展也是完全自然的、历史沿革而来，我们从计划时代逐步走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自然演变形成，这个可以从实际运作中观察得到。有一些国家基本上不管文化，而有一些国家对文化的态度则是从头管到尾，像是北朝鲜。北朝鲜前不久有个叫梁山伯与祝英台的音乐剧，还有一个在中国卖得很火的红楼梦，那些是金正日全权掌握的产物，这是他们的模式，他们透过这些题材进入中国市场，客观来说，红楼梦演出在咱们业界中评价还不错，中国有一些地方还从中借鉴与学习。这是另外一种模式。

中国模式是政府主导，但政府希望主导过程逐步推动企业体成长、壮大，成为能够独立自主的、有创新、注重市场对外推广的企业，这样的格局我相信未来会形成。我们现在看到的基本格局不会一成不变，它像一个滑动电位器慢慢移动，慢慢走到无需政府主导，但也不是完全无所作为，可能还需要扶持该扶持的、支持该支持的，但相对的量较小。很多欧洲国家主管部门部分参与，有多有少，我们也处于这么一个状态，这样一个格局与美国政府不管的模式有什么差别？它的市场活动很活跃、势力强大。我们愿意做大做强，而这个目标是与美国相比，不会找越南，甚至是欧洲国家。美国的文化产品有多少进入中国。

中国与美国的差距中，强大的行业协会是重要的一环。美国的行业协会有很健全的保障与运作机制，很多非政府组织、非盈利机构，这些组织在中间起到规范、协助和支持的作用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政府基本不做具体文化事业、产业或具体文化贸易等。中国轰轰烈烈地在国外举办很多文化年、文化节，双方政府高层做了大投资的协议，这些活动办了整整一年，影响力很大。然而前几年与美国交流，美国不愿意与我们对等地办文化交流活动。所以我们现在在美国每年有一个叫对美文化系列，不叫国家年，这是个大篮子里头装了很多东西，但是他们不需要，他们有机构专门运作这些事情，不需要政府出面，政府也没有授权做这个事情。

清华大学有一个文化产业研究院，派一个高层代表团去美国访问，找到的最高单位是美国总统艺术人文委员会，该机构为美国总统做顾问。该机构的主任说，他们无法管理好莱坞，当时是2007年小布什执政，好莱坞有办法影响白宫的决策。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它本身具有特殊性。好莱坞有自己的法律体系，有个市场规范组织机构管理，MPA就是其中一个行业组织，专门做国会工作的院外集团，他在那里帮助我们做中国电影节，把中国明星弄到那儿。中国需要政府主导，把文化产业与文化贸易带起来，逐步解决中间缺失的环节并解决中间主体壮大的问题。这是我的第二个感受。

第三，今天主办者要我谈一下作为政府部门代表，讲一讲中国政府做的相关内容。中国是大政府、小社会的国家，这个政府确实很大，我没有办法代表政府，况且政府有很多部门，直接与文化相关的有广播部门、电视部门、出版部门、体育部门，一直到中宣部还有贸易相关财税部门、贸易部门，每个部门都不一样。中国作为大政府的社会，但却是小文化的社会，谈到文化的时候，文化部就代表文化行政管理部门。

文化部的行政范围在演艺、动漫、会展和一部分的艺术品等。在此向大家汇报一下文化部门的具体主导工作。我以非常简单的一句话概括：政策制定和服务提供。政策的话，我们从08、09年开始制定一个总体规划、一个指导意见和指导目录，跟进出口银行合作，提供金融方面的支持。政策并不是越多越好，而是要符合规律，然而我们现在对规律还不是特别熟悉。另外，制定政策不能盲目，我们在实践当中学习。在学习过程里编纂一些基础信息，如国外表演艺术信息、视觉艺术信息、会展资源信息、年度文化报告等。还组织了一些企业，帮助他们参与像国际动画展、国际动画节、电子娱乐展、演艺交易会等。这些能够推动我们的企业与国际多接触、多了解。我们在全国各地建立了一些文化贸易基地，让它能够成为一个长效、不间断的、对外进行的文化贸易场所，而且应该是一个非常有创意和自主活力的地方。同时我们还有驻外文化组织与我们合作建立一大批文化中心、孔子学院等等。这些能够视为是服务的支持体系，帮助文化贸易开展，包括推广文化产品，而在推向世界的过程中与国外互相学习，不是单方向的一味推广，善意学习国外的东西，包括他们的管理经验和消费理念，这些方面是我们的工作。今后希望能和学术界建立密切联系，学术界一定能够给我们提供足够的学术资源、理论咨询，帮助政府提高决策化水平和协调的能力。如同美国，其政策体现在华盛顿，但思想在哈佛，我也希望中国能这样。